我的家乡在达拉特西部黄河冲击平原与沙漠丘陵接壤处一个偏僻的小山沟里。山沟的底部,由南向北流淌着一条静静的小河。小河的西边是高高的、向西南蔓延的沙丘,东边是层层梯状的农田,再往上点就是生我养我的村庄,她的名字叫—召沟。
由于独特的地理条件,当年村民们在小河中间筑起一道堤坝,建成一座实用而美丽的水库。说它实用,是它不仅供应着全村人的生活用水,而且浇灌着村子周围的百亩良田,它是村民的生命之水。它的美丽更让人赞赏有加,小河水质清澈,河面明亮如镜,两岸枝叶婆娑的柳树、葱茏油绿的梯田、错落有致的房屋、天空上飘动的朵朵白云,交相倒映于水中,构成一幅塞外江南的秀丽美景。
小河也是孩子们的天堂。夏季,小伙伴们在深浅适中的水库中游泳玩耍,个个练就一套游泳的好本领;冬季,这里又是伙伴们溜冰、滑冰车的好场所。这里一年四季充盈着欢声笑语。
这些美仑美奂的画面,象一幅幅电影胶片,定格于我青少年时代的记忆中。
今年秋天的一个假日,我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乡。
出现在面前的小村已是人去村空,我只能从坍塌的残墙断壁中辨认这儿是我家、那儿是三叔家、那边是柱子哥家……
由于各种人为和自然的因素,随着植被的慢慢消失,在滚滚流沙侵袭下,小河的水量日益减少,乡亲只好抛弃祖辈安居的故土而迁居他乡,留下的只有这条带不走的小河。
山沟里异常寂静,偶而传出一声蛙鸣,单调而苍凉。小河涓涓流淌,平静安详。我久久伫立河边,痴痴地、不厌地读着这条让人魂牵梦绕的河……
小河的年龄已无从查考,听老人们说仿佛上几辈子它就存在了。小河实在是小,小到源头至尾端不足五华里,小到区县级的地图上找不到它的标志,小到它竟然没有自已的名字。但它确确实实是条河—一一条小的不能再小、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河;一条认真地遵循自已的生命轨迹,忠实地履行自已的神圣职责、宠辱不惊、无怨无悔的河;一条永远流淌在我心中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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